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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呂秋遠專欄》青春有限,應該好好討自己歡心

圖片來源: 取自 呂秋遠 臉書
蘇敏,在中國是個普通的女性,皮膚黝黑、甚至隱約有老人斑。她的長相一般,身高也就是 150 公分。他跟老公結婚 34 年,做了一輩子的家務,還在外面工作,退休以後,每個月只有不到一萬台幣的退休金。但是,她在 56 歲那一年,做了一件勇敢的事情,從鄭州的家裡駕車「逃走」,從鄭州、西安、成都、雲南到海南,一路南下。回來以後,對老公提出離婚的要求。
她的原生家庭就是重男輕女,從小就得要承擔照顧弟弟、做各種家務的責任。考大學的時候,因為差兩分落榜,爸媽要他進化工廠工作,賺到的錢還是貼補家用,而且還是得幫忙家務。到 23 歲這一年,她認識了先生,只見過兩次面,但為了逃離原生家庭,她決定結婚。
但是,結婚以後沒有更好,她只是換了要侍奉的人而已。老公要求家裡所有的開銷都要 AA 制,有些開銷甚至就讓她自己承擔。有次她用了老公的卡幫自己的媽媽買藥,老公知道以後勃然大怒,立刻更改密碼。但是太太做的飯,天經地義、太太幫他洗衣服,理所當然,她在老公眼裡,就是免費的佣人、洗衣機、電鍋、保母、掃地機器人。電器還要電費,佣人還要薪水,但是她不用充電、不能拿錢。
根據她的自述,她跟老公的互動,大概是這樣的:
「2017 年,女兒生下一對雙胞胎,我和老公幫忙照顧。我倆睡一間房,他下鋪,我上鋪,晚上各自戴耳機看手機。
我看手機,他就說:「你看孩子還是看手機?」,說完自己繼續玩遊戲。你要說他,他還有理,「孩子都是女的看,我已經替你們很多了。」
出門碰到熟人說兩句,他也要管:「哪那麼多話說,轉眼孩子被人領走了,你知道不知道?」
我親外孫一口,他說口水有毒,連幾點去做飯、幾點睡覺、煮飯多少都要管,就像被人監視一樣。
你要問他為啥挑刺,他大眼一瞪,「你做錯了還怨我挑刺?」我一還嘴,就吵起來了,小孩嚇得哇哇哭。他還說我不顧慮孩子,大喊大鬧影響了孩子。你怎麼都說不過他。
慢慢我就不吭聲了,但是你憋得狠啊,就感覺不自由。抑鬱症越來越嚴重了。之前其實就有,我一直以為是更年期。有時會無緣無故大叫,心煩,想哭,感覺活著沒意思。」
除了家裡開銷要支付一半,她得看老公臉色。老公不喜歡吃辣,她就要做清淡的餐點。老公不喜歡她說話,她就得要在外人面前沉默。老公不給她生活費,她自己賺;老公不喜歡她看的節目,她就等老公看累了去睡覺才換她。但是即使如此,老公對她就是不滿意,而且經常在外人面前說她是神經病。後來,她真的生病了,甚至在老公面前傷害過自己,但老公還是認為她無病呻吟。老公在外人面前,總是好好先生,但是私下竟然還會對她拳打腳踢。
為什麼不離婚?因為孩子、因為娘家、因為太忙了。她擔心孩子會變成單親家庭的孩子,被其他同學歧視。娘家還需要她給錢,即使結婚,娘家也沒放過她,更不可能給她任何支援。女兒生下外孫後,她不想讓女兒跟她一樣,所以鼓勵女兒出去工作,她幫忙照顧外孫。
婚姻沒什麼解藥,多吃點止痛藥就好了,不是嗎?可惜,她一直找不到止痛藥,一顆都沒有。
在 2019 年的秋天,她偶然看到網站上有部落客分享自駕的影片,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:「為什麼我不能這麼做?」於是,她開始在網路上尋找露營、做飯、自駕等等的資訊,然後在 49 歲那一年,她去考駕照。老公不讓她開車,她就自己去超市打工,省吃儉用,貸款買了一台小車。她告訴家人,她想要自駕去旅行,老公滿是嘲諷的語氣,你就這麼點本事,就這麼一點錢,也敢開車旅行?她把自己煮飯的過程拍攝成短影片,在網路上慢慢賺了點錢。兩年後,她把所有的裝備買齊,在 9 月 24 日那天,老公出去打球,她就直接開車,把所有家當帶走,開離鄭州,往成都前進,一路上就是露營、開車,沒想過要回頭。一個中年女子,就這麼勇敢的往未知的方向,最後在網路上爆紅,甚至把這段經歷寫下來出了書。
她自由了。
為什麼會談蘇敏,因為她是亞洲傳統女性的縮影,年少為父、中年為夫、老年為子。年過半百,她才開始放逐自己,過著自在的生活。如果你也是另外一個蘇敏,請想想青春有限,應該好好討自己歡心。終究,那些我們自以為的奉獻價值觀,其實都比不上善待自己。
後續:蘇敏在 2024 年 6 月,終於回「家」了(如果那還算是家)。老公只是冷冷的說,混不下去才回來了嗎?聽到這些話,她終於鼓起勇氣向老公提出離婚,但是老公竟然要求 50 萬人民幣的賠償,目前正準備離婚訴訟中。

圖片來源: 取自 呂秋遠 臉書

原文出自呂秋遠臉書,芋傳媒經授權轉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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