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門舞集創辦人林懷民 27 日率舞團演出他交卸藝術總監前最後一次戶外公演,紐約時報報導當天盛況,並描述林懷民如何將雲門帶入民眾中,在舞蹈中融入台灣自己的文化。
紐約時報 30 日報導, 27 日這天,午後雷雨未能阻擋大批民眾到台北自由廣場前排隊,他們撐著雨傘,等待的既非搖滾演唱會也不是足球賽,而是為欣賞一齣現代舞表演到場占位。因為在台灣,現代舞幾乎等同於雲門舞集,雲門在台灣文化生活中占有特殊地位。
林懷民帶領雲門舞集 46 年後將於今年底交棒,這場戶外公演是他卸任前最後一次演出。報導說,就像雲門舞集,林懷民在台灣的文化生活中擁有顯赫的地位。
到場欣賞雲門戶外演出的文化部藝術發展司司長鄭惠君說:「林懷民是台灣表演藝術的名片,我們最重要的文化代表之一。」「他把我們跟世界連接在一起。」
國立台北藝術大學舞蹈系副教授林亞婷說,林懷民 1973 年創辦雲門時,華語世界沒有專業的現代舞團。台灣被日本殖民統治 50 年後,於 1945 年交給中華民國, 1949 年中國國民黨政府丟了中國逃到台灣,實施戒嚴令。 1970 年代,台灣正在追尋自己的文化認同。
林懷民在戶外公演前的訪談中說:「他們讓我父母那一代成了日本人,他們試圖使我們成為中國人。」他說:「我一開始沒想去反映台灣社會,但當我開始編舞,我就知道我想要這個舞成為我們自己的東西。」
林懷民結合東西方的舞蹈形式與美學,將瑪莎.葛蘭姆和其他現代舞技巧與中國古典、民族舞蹈和芭蕾舞融為一體。 1990 年代,他又加入武術、靜坐、太極及氣功的呼吸技術。
高雄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藝術總監簡文彬說,林懷民創辦雲門時,台灣仍在戒嚴時期,對任何舞蹈都沒有認識、知識、慾望,也沒有觀眾。
簡文彬說,雲門舞集早期的成功間接促成大約 15 年後國家戲劇院、音樂廳與國家交響樂團的成立,說雲門及林懷民一開始就為台灣創造了三個世代觀眾並不誇大。
紐時形容 73 歲的林懷民看起來朝氣蓬勃,他說自己 5 歲時看了鮑爾與普里斯包格的經典芭蕾電影「紅菱豔」(The Red Shoes)之後,就希望成為一名舞者。
但是他中上階層的家庭「從不把這當一回事」,他說, 14 歲在報紙上刊出一篇作品後,用稿費上了舞蹈課。
後來讀新聞,出了兩本書,取得美國愛荷華大學國際寫作計畫的支助。在愛荷華大學,同時研習現代舞,他說自己花在練舞的時間多於寫作。
後來又到紐約瑪莎.葛蘭姆舞蹈學校習舞,回台灣後,他在國立政治大學英文系教書時,也獲邀到另一所學校舞蹈系教舞。
林懷民說,一開始他沒有意願,後來發現自己能提供許多,「我教導的那些孩子想要表演,我們就創立了雲門」。
由於自己這一代對台灣歷史和傳統的不了解,林懷民決定要學習自己國家的東西,「我對自己的文化一無所知,我讀我們的詩,去博物館參觀,去看傳統戲曲,我覺得舞團必須與我們自己的國家連在一起」。
這樣的連結也許是雲門在台灣成功的秘密,雲門舞團經理黃晴怡說,雲門排練場毀於 2008 年一場大火,之後很快獲得各界捐款,得以在 2015 年不必募款即完成重建。
雲門舞集 1970 年代後期開始到海外巡演,很快獲得國際認可,林懷民融合的優雅風格與優美舞台設計廣獲讚賞。
1995 年曾邀請雲門前往表演「九歌」的布魯克林音樂學院前藝術總監梅里諾(Joseph V. Melillo)透過電郵告訴紐時,亞洲舞蹈界沒有人能挑戰林懷民編舞風格的成熟度,他也是前所未見的導師,創造了新興的編舞世代。
雲門 2 藝術總監鄭宗龍將於 2020 年接下林懷民交卸的藝術總監一職,林懷民說,所有現代舞團在創辦人卸任後很容易就瓦解,他自認自己是個看守者,而鄭宗龍已準備好接受這項挑戰。
世代傳承這樣的話題也在雲門戶外公演的場上接續,一位婦女說:「我的父母帶我來,現在我帶我的孩子來,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如此。」
林懷民在演講中回應了這樣的情感,在提到自己與多位舞者即將退休時說,台灣的雲門舞集會繼續前進,他與觀眾相約,「明年在這裡再見」。
(新聞資料來源 : 中央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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