導演鄭文堂拍攝戲劇「奇蹟的女兒」,聚焦 1970 年代加工出口區的「女工」。鄭文堂說,以前拍電影就是拍自己,隨著年紀漸長,越來越想拍給媽媽看,同時傳達女性「撐」的意志力。
「奇蹟的女兒」改編自作家楊青矗的「工廠女兒圈」,16 日在公視首播最高收視衝破 1,今晚「奇蹟的女兒」邁入完結篇,除了率觀眾一探台灣經濟奇蹟功臣「女工」的辛酸血淚外,對鄭文堂而言,也是為了與母親有所共鳴而拍攝的作品。
「用阮的青春,拚台灣的經濟。」一句標語道出當年大時代下的女工處境,許多觀眾紛紛藉「奇蹟的女兒」找到母親或自身當年的影子,鄭文堂日前在台北接受中央社記者專訪表示,這部戲就是拍他媽媽的故事,也是想拍給媽媽看,讓她有共鳴,同時看得懂。
「很多人的媽媽就是那個樣子,我媽媽也是啊,都活過那個年代,待在工廠做過女工,台灣很多人的媽媽都是女工」。鄭文堂的母親過去兼多份工拉拔著 5 個小孩長大,然而,鄭文堂一說起母親在工廠的故事,眼神充滿回憶,那是他幼時與媽媽在宜蘭成衣廠工作的時光。
鄭文堂憶及,小時候他就跟著媽媽在成衣廠裡幫忙剪線頭,有時他還會睡在衣服堆裡,而在昏昏欲睡中幫忙的熟悉景象,除了盡是棉絮衣料,還伴隨著縫衣機隆隆作響的機器聲,甚至是工人聊天、打情罵俏的聲音,至今仍有熟悉的記憶。
那時還小的鄭文堂,會帶著作業到成衣廠,媽媽一邊工作,他就坐在一旁寫功課,令他印象深刻的是,當時他暗戀的女同學的媽媽也在同一處成衣廠工作,「所以我很喜歡去的其中一個動力,除了陪媽媽,我還可以跟她一起寫功課,可以看著她」。談起這段往事,鄭文堂難得靦腆,這段放在內心 50 年的青澀愛慕,依舊記得暗戀對象的名字。
不過一聊起母親,鄭文堂臉上盡是笑容,他想起當年母親在工廠難得的休息日會想跟朋友出去玩,那些在鄭文堂眼中的「阿姨們」就到他們家中相約郊遊,「那個常陪我媽媽出去玩的就是我」。
此時鄭文堂有些自豪地說,在他母親心中,他應該是很貼心的小孩,「我媽生病我會整天守在她旁邊,一直看著躺在床上的她,因為很怕她沒有呼吸,很怕她死掉」。頓時發現那個硬漢感的鄭文堂,在母親面前是溫柔且貼心的兒子。
提起和母親的互動,鄭文堂說,當年他拍第一支電視劇、公視文學改編作品「寒夜續曲」時,開播後他的母親為了要增加收視率,把家中兩台電視都開著,全力支持著兒子的作品,這讓鄭文堂笑得燦爛地說:「雖然那對收視率是沒什麼幫助。」但他能感受到母親對他的支持,至今母子時常聊電視劇,感情依舊十分親近。
面對已高齡 87 歲的母親,鄭文堂有感而發地說,以前拍電影就是拍自己,隨著年紀漸長,越來越想拍給媽媽看,也希望拍出一部媽媽可以看的戲,可以跟她聊聊,「從以前到現在,她都是非常支持我做這個工作的人」。
題材選上「工廠女兒圈」來翻拍,對鄭文堂而言,可說是很自然形成的結果,「我算是看著這個世代,在工廠用勞力工作,養活家人、寄錢回家,又有生活百態的人生,『工廠女兒圈』講的就是這個」。
回顧 2017 年,鄭文堂拍出電視劇「媽媽不見了」,隔年推出「奇蹟的女兒」,題材皆圍繞著母親和母親所屬時代的故事,對於吸引他拍攝「媽媽」的魅力,鄭文堂表示,在他母親彼時的年代,女性要肩負起很多事情,加上小孩生的多,如何在扛起家庭的重擔下,還可以撐出一片天,「那個毅力很強,而我比較是拍那個意志力」。
在鄭文堂的成長經驗裡,母親就是撐住他們一個家庭,而他所想透過戲劇強調的,就是母親一手「撐起」的意象。
前後籌備近一年完成「奇蹟的女兒」,描述台灣 1970 年代,整個社會沉浸在「經濟奇蹟」光芒下,女性勞動工作者隱身在繁華背後的悽愴黯淡,劇情還帶入許多勞工議題,包括加班過勞、超時工作、勞保給付、女性職場性騷擾等。
鄭文堂希望,當年的這些女工、女作業員,可以和她的子女們一同收看,經歷劇中種種滋味,透過回顧當年台灣工廠的樣貌,也讓世代間有更多理解與交流的機會。
(中央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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