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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為美國人有感:真正的大國不會強迫同化

圖片來源:Pixabay

[bs-quote quote=”我們以為自己來自某個地方,其實我們來自某個時代,都是自由的靈魂。” style=”default” align=”center”][/bs-quote]

2015 年 10 月底的巴黎,天空陰陰沉沉,冷冽的空氣,掃過幾許秋意,宣告秋天來臨。我之所以知道,是因為當我住在離法國很遠的地方時,每天早晨我都會上網查看天氣。但是在法國,我不會查紐約的天氣,查也沒有用,因為在這裡,在這個被海風吹拂著的曼哈頓,氣溫每個小時都在跳動。

紐約,早上九點,天氣晴朗炎熱,典型的秋老虎。在進入掛有前參議員莫伊尼漢(Patrick Moynihan)大名的法院的所謂評審廳(Jury)之前,所有人都必須先進行一連串令人厭煩的安檢,這是從 911 恐攻以來,只要進入公共建築就得做的。被炸毀的華爾街雙子星大樓就在離此不遠處,現在已由自由塔(Freedom Tower)取代:建築結構更好了。我們脫掉外套、皮帶,掏空口袋,把手機交給一位警察,手機會在出口處奉還。今早,在這間法院裡,我將在我的法國國籍中加入一個額外的身分:美國公民。公民身分,這個詞很重要:我變成美國公民,卻還保留法國籍。我將一方面根據美國憲法簽訂一份合約,一方面不放棄我的法國文化、我的猶太傳承,我的自由承諾,而是在我的多重身分中再加一重,美國與法國法律所賦予我的額外一重身分。宣誓儀式是一段一段長途旅程的終點,那是由我父親於 1933 年在逃離納粹那年所開啟的旅程。他希望移民美國,卻在法國落腳。漫長的等待與安檢之後,我終於進入評審廳,精疲力竭地坐在大廳深處大理石柱後的一張長椅上。

原稱自由塔(Freedom Tower)的世界貿易中心一號大樓
圖片來源:維基百科
作者:Joe Mabel

結巴念完美國公民誓詞

巨大的石柱擋住了我的視線,害我看不見我將面對著它宣示忠誠的美國國旗。我面向這面被擋住的國旗,結結巴巴地朗誦誓詞,和三百位新公民齊聲,一個一個字地重複書記官提示我們的句子:「I here by declare, on oath, that I(停頓)— that I absolutely and(停頓)abjure all allegiance(停頓)」我的新同胞們大多不太會說英語,他們專心地複誦這篇自 1790 年開始就有的文章的古老字詞,卻不甚瞭解其義。美國是世界上第一個以其憲法的普遍使命(vocation universaliste)構成一致入籍法的國家。所有參加者大體上都會瞭解這段集體閱讀、愛國彌撒與入教儀式,會讓我們從幽暗過渡到光明。重複一下一段重要的誓詞:

我們不再是某個親王或專制君主的「臣民」,

從此以後要「在上帝的幫助之下,支持並護衛美國憲法」。「So help me God.」

上帝來這場世俗的儀式中做什麼?我想,應該沒有花太多心力吧。這位美國上帝是這麼地通俗,以致每個人都頗能適應祂包括無神論者。一個普世而應時的上帝:In God we trust.(我們信仰上帝)這句格言一直到 1955 年,在冷戰的氛圍當中,為了彰顯美國與軍事無神論的蘇聯的不同,才由艾森豪總統把它加到公開儀式中。也是在這段期間,美國的右派政黨在哲學家柯克(Russell Kirk)的影響之下,更改名稱,並且自稱保守黨,這個稱號一直保留至今。在這個有著各種膚色的大會當中,我是稀有的歐洲人之一,唯一的「也許」。當叫到一個我猜是俄國人的名字,官員把公民證發給他時:證書上面有蓋章和簽名,大小和文憑一樣,型式和掛在牆上、用玻璃裱框的證書相同。其他的新美國人,從他們的外貌和名字來看,可說來自各大洲。主持這場儀式的是大衛森(Paul E. Davison)法官,他是一位牧師,以非常流暢的口吻向我們祝賀,恭喜我們成為美國公民。他告訴我們,我們來自四十六個不同的國家;他勉勵我們「為成就美國之偉大的多元與多文化奉獻心力。」大家想像得到別的地方會有個法官請你不要放棄你的文化、你的風俗習慣、你的信仰,並且從接待國得到好處嗎?在法國,一場同等的儀式(若有的話)會非常非常強調融合,甚至同化。

每次的入籍宣誓都不太一樣。一個月後,換我妻子在 11 月 12 日,也就是這裏所謂的「退伍軍人節」(Veterans Day)的隔天變成美國人。那個調性是很陽剛的,兩個士兵因為在阿富汗戰爭中替美國軍隊打仗而得到美國公民身分,儘管他們是外國人:入籍是給他們的回報。司儀宣讀軍隊的頌詞;美國從來都不是和平主義者,即使歐巴馬總統任內也一樣。自喬治華.盛頓建立美利堅合眾國以來,除了 1920 至 1940 年之間的短暫時期以外,美國軍隊就不斷在打仗,不是十九世紀時在邊境打仗,就是在遠方打仗。當天,瑪麗─多米妮各也歸化世界警察,不是因為全國最好戰的熱情,而是因為身為妻子的責任。確實必須要有一種熱情。她被請去揮舞紙做的小國旗,帶頭領唱愛國歌曲〈美哉美國〉(America the Beautiful),幸好我躲過這段插曲,不用唱這首歌,我唱歌五音不全,而且我不是愛國者。她忠誠地陪我冒這個險;她沒有遭遇和她丈夫一樣的歸屬感問題。幾個世紀以來的家族系譜,把她牢牢地繫在南特(Nantes)與昂熱(Angers)之間最美麗的法國,根深蒂固。她是米什雷(Michelet)所說的關於這些強悍的旺代(vendéennes)婦女的例證,這位歷史學家咸信旺代婦女不僅立下了行為標準,同時讓她們的丈夫在國家陷入瘋狂的時候反抗國家。

強調包容而非融合的美國文化

在美國,移民的接待並非一直都這麼熱絡。一直到長達半個世紀的推諉之後,西元 1965 年,美國才重新開放,並且不再是白人、歐洲人或基督徒的美國,而是成就了一種全球的形象,沒有例外。我們可以毫無衝突地同時是法國人和美國人嗎?在這個儀式中,我最喜歡的是沒有人強迫我放棄我的法國國籍,一下子都沒有:因為一條可追溯至 1778 年的雙重歸屬法(double appartenance),路易十六的大使佛金斯(Vergennes)與北美十三州(最早獨立的美國)的大使富蘭克林(Benjamin Franklin)之間簽署的美國統一省分認可條約(Trait de reconnaissancedes Provinces unies d’Amérique)。此讓美國作家潘恩(Thomas Paine)在 1792 年被選為加萊海峽(Pas-de-Calais)地區的國民公會議員:在我們這個被認為是經驗更豐富、更世界化的時代,還是覺得不可思議。

[taronews-styles book_title=”我為何成為美國公民:我的猶太人旅程” book_author=”索爾孟 ” book_translator=”林舒瑩” book_publisher=”允晨文化” book_publish_date=”2018/03/01″ book_cover=”https://cdn.taronews.tw/files/2018/03/9789865794996.jpg” book_link=”http://www.asianculture.com.tw/front/bin/ptdetail.phtml?Part=5476″ book_link_text=”允晨文化購書” ext_link_1=”http://www.books.com.tw/products/0010781397″ ext_link_text_1=”博客來網路書店購書” ext_link_2=”https://www.kingstone.com.tw/book/book_page.asp?kmcode=2017850124181&actid=vertical” ext_link_text_2=”金石堂書店購書” ext_link_3=”http://www.eslite.com/product.aspx?pgid=1001110792661974″ ext_link_text_3=”誠品網路書店購書” style=”book”][/taronews-styles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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