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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見社運基層參與者的「狂飆一夢」紀錄片募資拚院線上映

圖片來源:狂飆一夢 The Price of Democracy 臉書

(芋傳媒記者簡翊展報導)黨外運動紀錄片拚院線上映,募資需要大家支持,由廖建華影像工作室製作的紀錄片《狂飆一夢》於 7 日在府中 15 紀錄片放映院播出,《狂飆一夢》是講述 1990 年代初期,街頭運動風起雲湧時,兩位街頭運動基層工作者從街頭到晚年私人生活的點點滴滴,盼讓更多人看見社運基層的生命故事,目前拍攝團隊也在嘖嘖發起募資,希望能在明年順利在院線上映。

1980 年代後,中國國民黨政府礙於國際壓力,對於街頭運動壓制程度不復以往,一場又一場的街頭運動揭起民主黎明的曙光,1986 年黨外人士更組起民主進步黨挑戰黨禁,在內外雙重壓力下,1987 年總統蔣經國宣布解嚴,街頭運動更走上一段大鳴大放的輝煌時期。

《狂飆一夢》紀錄片的兩位主角:外省第二代女作家曾心儀、人稱「康仔」的康惟壤,則在那個街頭運動風起雲湧的狂飆時代,擔任了街頭運動的基層小螺絲,其後民主進步黨轉向議會路線,曾心儀、康惟壤二人也分別以「建國黨」與「台聯」黨籍參選民意代表,未料都鎩羽而歸,紀錄片則透過紀錄他們兩人現在的日常點滴,穿插過往街頭運動的影像紀錄,讓更多人知道街頭運動基層付出的血汗,以及他們在今日生活的點點滴滴。

片中主角介紹

曾心儀,是外省第二代女作家,在 1970 年代鄉土文學論戰時,即已成名,作品關注中下階層困境與女性自主。她在 1978 年起全心投入台灣民主化運動,然而同志之間的爭鬥,讓她對反對運動逐漸產生困惑。加上鄭南榕與詹益樺之死,為她帶來極大的震撼與創傷。她踏訪阿樺的家鄉高雄美濃,以報導文學的方式寫出了專書《阿樺》,追尋緬懷好友,甚至試圖探究詹益樺自焚的原因,是否有鮮為人知的內幕。

康惟壤,人稱「康仔」,是一名麥克風手,能將任何艱澀的內容,以華台語雙聲道,「翻譯」給一般的群眾聽。八零年代末期,康惟壤開始在街頭有發揮的舞台,在北區政治受難者基金會(簡稱北基會)當全職的總幹事,以「莫讓黨工成為民主運動的祭品」為理念,批判民進黨公職在得了權力和掌聲後,對基層黨工的不聞不問。在北基會的幾年,康惟壤無役不與,看見了更多反對國民黨勢力裡的階級問題。直到九零年代初期,民進黨逐漸走往議會路線,街頭抗爭已大幅減少。

《狂飆一夢》女主角曾心儀出席映後座談會時眼睛微恙,她則表示,這樣剛好可以聲援香港。
芋傳媒記者簡翊展攝

電影放映後,導演廖建華解釋,這部片是以年輕人視角,去回顧解嚴後台灣民主社會的成長,這部片是於 2015 年開始拍攝,在拍攝前幾年,他對社會運動有更多的關注,剛好就在參與運動時認識許多民主運動的基層,他就很好奇「後來他們生活怎麼了?」因為大家都是平凡的人 後來他們並沒有拿到政治權利,之後他們去了哪裡?

廖建華提到,拍攝過程抱持的態度,並不是想要記錄什麼重大歷史事件,而是希望從基層長輩們,得到一些知識份子沒辦法給的東西,包括他們的身體力行,不管是對於社會或民主運動,都讓他看到另外一面的東西,他相信這個東西也能在年輕人身上有所累積。

關於紀錄片的重點,廖建華說,重點在於無權無勢的社運參與者,怎麼在精神上度過自己的餘生,又或是在其餘生中,如何在繼續投入運動;他也坦言,做社會運動去改變一個國家其實非常困難的事情,更重要的是在日常生活裡面,政治參與可能變成精神上的壓力,像許多社運參與者即背負子女或長輩「不顧家」的指責,在家庭中面對非常多的不諒解。

《狂飆一夢》導演廖建華。
芋傳媒記者簡翊展攝

有觀眾問,街頭運動是否能帶來改變,是否會後悔如此投入街頭運動,康惟壤回應,台灣過去遭受許多威權統治,後來透過一場又一場的行動,突破黨禁、報禁,甚至爭取國會全面改選、總統直選,整個政體改變的衝撞,既得利益族群當然不會自己放手,包括現在香港的狀況也一樣,因為要爭取民主自由,人民必須踏上街頭。

台灣民主運動推行至今,康惟壤表示,現在則進入一個新的階段、新的衝突,像是近日智利有一百萬人踏上街頭,為的只是一個好的生活,包括:就業、醫療、長照和居住等等,而他過去民主運動無役不與,現在他覺得社會的結構與基本的生活,每個階層如何受照顧,是現階段台灣人需要共同面對的課題。

「會不會灰心,會不會後悔?講實在的,我不會後悔,因為這是人生的價值觀!」康惟壤更慷慨激昂地呼籲,台灣青年如果想投入街頭運動或革命,不用擔心後悔,因為這條路很有意義!

《狂飆一夢》男主角康惟壤投入街頭運動三十多年,直言不後悔、這條路有意義。
芋傳媒記者簡翊展攝

曾心儀表示,當時是從一個畫家對環境的關心踏入街頭運動,沒想到一走就是四十幾年,但對她而言彷彿就是昨天的事,感覺不到已經走了這個久,從紀錄片中也發現了自己人生的變化。

過去曾心儀也習慣用紙筆、照片記錄各種街頭運動,曾心儀坦言,她很希望能記錄每個街頭運動的當下,不管是運動中的痛苦或希望,但是不論寫作或是拍照都還是有一定的限制,就常常想:「如果有影像紀錄會是更好的」,她也很喜歡電影與紀錄片,所以聽到廖建華要拍攝紀錄片的時候,讓她覺得真的很有緣份,因為她盼望有人用影像來記錄街頭運動已經盼望了二十多年,終於有一個導演願意來做。

因為投入街頭運動,讓曾心儀的孩子對她有許多不諒解,曾心儀說,投入街頭運動她不曾後悔,而且有更多人比她更不幸,她覺得自己還算是幸運,有很多前輩真的將生命整個奉獻給街頭運動,為街頭運動犧牲,就像唐詩所說「春蠶到死絲方盡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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